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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1版: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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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濒危,方言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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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语言濒危,方言告急
  语言和方言濒危现象严重

  人类社会进入经济全球化的信息时代以后,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密切接触,强势语言凭借其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的优势快速扩展,挤占了许多历史悠久的语言的生存空间,使得众多的语言加速消失或处于濒危状态,严重破坏了人类文化生态的多样性平衡。

  目前,和空气污染、环境破坏等问题一样,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也是全球普遍关注的问题。人们一致认为,多数量、加速度的语言消失是人类文明和文化遗产的重大损失。保持语言多样性,文化多样性和保持生物多样性一样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根据相关资料,我国56个民族使用的语言约130种。根据一些语言学家的调查研究,中国大陆的满语、赫哲语、仙岛语、木佬语、仡佬语、畲语、鄂伦春语、鄂温克语、裕固语、塔塔尔语、土家语等语言已处于濒危状态。这些语言大多没有相应的文字,仅保留在山歌、传说等口头语言形式中,有的已基本丧失社会交际功能,仅保留在为数不多的老人中间。

  人类历史上第一张濒危语言地图面世

  2009年2月19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编绘了一个“世界濒危语言分布图”,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用“语言地图”的形式,向我们直观展示了全球部分族群的濒危母语现状,并分为5个等级:不安全的、危险(明确要灭绝的)、濒危(严重濒临灭绝的)、垂危(极度濒临灭绝的)、已灭绝(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

  事实上,在一些地区,在一些情况下,汉语方言的濒危现象也非常严重,如一些方言岛正逐渐被周边的方言同化,广西的手话,湖南的湘南土话在一些地方已基本退出社会交际,东北的站话现已难寻踪影,处于极度濒危的境地。

  在世界濒危语言分布图上,我们中国的濒危语言最集中的地区有三个:东北地区、陕晋黄河中游地区、西南边境地区。

  其中,20世纪50年代以来,已经灭绝的语言,有“科压卡拉语”,是科压卡拉族使用的母语。科压卡拉族分布在我国黑龙江黑河县南部。在2010年,该族预计人口为2880人。科压卡拉族在历史上,曾为满族同化,目前汉化,通行汉语。

  此外,还有部分民族母语处于“垂危(极度濒临灭绝的)”状态,比如,鄂温克族语。鄂温克族主要聚居在嫩江流域上游和呼伦贝尔大草原,鄂温克族有自己的语言,属阿尔泰语系满——通古斯语族,通古斯语支,分海拉尔、陈巴尔虎、敖鲁古雅三种方言,没有文字。目前,牧区用蒙文,农区和林区通用汉文。

  但是,让人震惊的是,我国的满族使用的满语,也被列为“垂危(极度濒临灭绝的)”一类。

  满族是我国的第三大民族,人口已过1000万。1644年,清军入关,建立起大一统的国家,大批满族进入内地,与汉族等各民族杂居。清朝历时200多年,满族全面学习汉语言文化,由“满汉双语”到“汉语单语”。到了清末,除了黑龙江少数地区的满族人还在使用满语单语,或者满汉双语之外,其他各地的满族已经全面使用“汉语单语”,掌握满语的人数比例大约为十万分之一。

  2009年2月2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中国的满族语,列为“垂危(极度濒临灭绝的)”,实际上,标志着满族语已经达到了灭绝的最后一刻。

  保护“赶得过”灭绝吗

  从1992年以来,全世界的语言学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及国际社会对濒危语言问题表达了高度重视并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中国的一些语言学家已自觉开始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工作,并在一定范围内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就全国范围来说,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基本上仍处于起步阶段,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和进展,远远落后于美国、日本等国家。

  实事求是地说,保护的速度,不仅要看发展,还要看一个新的标准,那就是和灭绝的速度比较,保护要“超得过”灭绝。我国对满语的保护做出了巨大的努力,比如,1965年,中国有了第一届满语专业的大学本科毕业生。1985年,黑龙江满语研究所创办了《满语研究》学术期刊,这是目前世界上惟一的专门研究满-通古斯语言文化学术期刊。1999年11月,黑龙江满语研究所进驻黑龙江大学,并组建了黑龙江大学满族语言文化研究中心。近年来,在基础教育中,出现了满语的母语小学。此外,很多满语网站也陆续建立起来,利用互联网的优势来传播和普及满语,成为一个主要的发展方向。但是,问题依然紧迫,这主要是国家政府的资金投入,比如,满语教学的经费投入,专业人员的培养等等,目前都是瓶颈问题,需要国家用更坚定的意志来推动。

  到底该如何拯救濒危语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松浦晃一郎,这样说道:“一种语言的消失导致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形式的消失,特别是使用这种语言的团体——不必说诗和传说,更不必说谚语和笑话——传统和口头表达组成的珍贵传承。语言的消失同样损害人与生物多样性之间保持的关系,因为语言承载着丰富的自然以及宇宙知识。”

  给我们的启示是,在民族之间,每一种民族语言、地方方言都必须得到保护,无论强势,还是弱势,语言文化是多样化的,这个“多样化”的原则,是现代人文不可动摇的原则之一,庸俗达尔文主义鼓吹什么“语言要优胜劣汰”,这是和现代人文主义最根本的冲突。

  在民族内部,每一种方言都要得到保护,无论强势,还是弱势,比如,我们必须保护方言,热爱方言,保证汉语自身的多样化,这是现代人文主义和文化重建的最根本的原则之一。

  1.现代政府要坚定不移地资助濒危语言项目

  应设立“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调查研究中心”这样的常设工作机构,管理和规划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工作;设立国家级的“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调查研究基金”,对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及保护工作提供长期的经费支持。最典型的例子,是希伯来语在历史上已经成为“死亡”语言,后在以色列政府的全面资助和推动下,得以复兴。

  2.语言有种“休眠”状态

  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语言休眠的状态,看上去,某种语言好像已经死掉,并且消失了几代人,但实际上,只是语言的休眠状态。比如,澳大利亚的某些民族语言,已经死亡了几代人的时间,原以为即使复兴也没有什么结果,可是没想到,通过社会的积极努力,这些民族语言重新得以复兴。这表明语言有一种“休眠”状态,不要对语言复兴过分悲观。

  3.初期教育是关键

  除了政府资助之外,一个极其关键的环节,就是教育。能否用于教育语言对语言(或方言)的代际传承有重大影响。新西兰在拯救毛利语时实行了一个政府计划,名叫“语言小巢”,在幼儿园中传授毛利语,不仅拯救了毛利语,也成为拯救濒危语言的典范。我们应考虑适时在中小学乡土教材中增加一些与当地民俗文化密切相关的汉语方言及民族语言内容。

  4.全面掌握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话语权

  每年定期发布“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红皮书”,向全世界说明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成果。在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工作中,还可以考虑邀请一些有较大学术影响力、立场比较公正的西方语言学家参加藏语等“敏感语言”的调查研究工作,用事实粉碎藏独分子所谓中国政府有计划地消灭藏语的谣言。我们应有意识地把濒危语言、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纳人国家主权、国家人权战略的范畴。

  绘制中英文双语种的“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分布地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近出版的这份世界濒危语言地图,其中对中国濒危语言分布的描述遗漏之处不少,有的地方甚至还有错误。中国应在统一部署和规划下全面系统地开展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的调查研究工作,出版自己的“中国濒危语言和濒危方言分布地图”,把这类体现国家软实力的控制权和话语权把握在自己手中。

  (据《社会科学报》 作者:李蓝 裴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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