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是我国特有的名贵花木，具有百花丛中最鲜艳，众香国里最壮观的美誉，世称花中之王，“国色天香”。观赏牡丹始于隋唐，盛于宋。我们的祖先尤钟爱牡丹，种牡丹历史和画牡丹的文化生息繁衍。现今，“天下太平，牡丹始盛”，中国牡丹丹青逢盛世，画家赞颂牡丹，画牡丹之风盛行。

　　一、牡丹文化底蕴的内涵美

　　牡丹，雍容华贵、娇艳妩媚、花姿典雅、花色绚丽、香气四溢、花品高雅、艳冠群芳。可见被誉为“花中之王”是当之无愧的。 

　　牡丹从古至今一直被人们推崇、颂赞不已。唐代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诗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故“国色天香”又成为人们称颂牡丹的雅号。李白云“风流旖旎，绝世丰神”佳句将牡丹推上了至高无上的绝美之境。牡丹品种繁多，形态各异，从而给诗人以无穷的想像，给丹青妙手以广阔的空间，可以自由地抒写，成为历代文人墨客争相讴歌、描绘的对象。 

　　牡丹是中国传统花鸟画重要题材之一，历代都有许多画家画这一题材。牡丹入画很早，在刘赛客《嘉记录》中有记载：“北齐杨子华有画牡丹”，宋代李唐画牡丹题诗“雨里烟里画里难，看之容易作之难，早之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丹”。近代艺术大师吴昌硕作牡丹题款“万古英华，百花魁首，倾国色”的佳句，画家赞美牡丹天香国色的容貌，借物抒发情怀，以物喻人，寓意深长。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绘画，为后人留下无数精品，它们一方面为自我完成历史遗存，在观念上和表现上产生出不同的风格，给人以慎终追远、温故知新的便利。同时又随着时代的变迁而生发彼此间的意义。历代著名画家多喜好挥毫画牡丹，如醉似狂，流传至今，名家辈出，屡画不厌。五代徐熙的清秀，明代徐渭的潇洒，近代赵之谦的生动，任伯年的明丽，吴昌硕的浑厚，现代齐白石的雅俗，于非闇的庄重，陈之佛的典雅，王雪涛的清新，都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初学者学习画牡丹要学名家大师，取之大气大手笔。

　　二、国色象征精神的品格美

　　“牡丹终古是花王”，被誉为“花王”，集天地之灵气，沐日月洗礼，粉承日华、朱含雾雨，为世之名花，艳压群芳，百花魁首。传说武皇命百花盛开，唯有牡丹坚贞不屈，被武皇盛怒之下贬于洛阳北邙，并施以火刑。牡丹遭此劫难，体如焦炭，来年春风劲吹之时，牡丹却又漫天绽放，花开更艳，被誉为“焦骨牡丹”。一段美丽动人的佳话，赋予了牡丹傲骨丹心的气节。因此，牡丹被历代文人墨客所称颂，主要称颂其具有坚贞不屈之品格，和清雅高洁的气质以及“国色”、“富贵”之王者风范。中国传统文人水墨画家表现的许多牡丹作品，将牡丹昂扬向上的精神阐释得尽精尽微，内涵更是对清廉品格的赞颂。

　　牡丹有壮丽明艳之精神，香色壮国魂之意境，代表着中华民族泱泱大国之风范。牡丹不仅因为她具有“芳姿艳质”高出万卉，足压群葩，给予人美的享受，更重要的是她还能引起人们许多美好的遐想。牡丹作为国花，是象征“富贵”之花，历来是歌咏我们中华民族兴旺发达、国家繁荣昌盛的象征；是人民生活安居乐业、幸福美好、和谐安康寓意的精神追求；是艳压群芳而不娇不俗之神，有富贵荣华之质，高雅之姿，是写物之逸品。因此，要表现牡丹的高贵与端庄，雍荣华富之态，也要透出古朴大度、雅逸从容之气，这是中华民族的品格与气度。

　　三、天香意境物化的拟人美

　　自然界花本无情人有情，牡丹的典雅气质，均是画家根据个人的情愫而赋予它的品质，给人以清芬的美感。画牡丹不只是画牡丹的娇艳，而是通过笔墨表现画家的气质和精神，由笔情墨趣传达出种种意韵。不求反映物理之本色，但求抒发心中之情感意绪。超然物外，直抒胸臆，才能脱俗离甜。画牡丹色彩清逸典雅，构图丰富多变，意境笔情画意。有时更使之物化拟人化，以物象体会隐含的美，让人生怜爱之心。

　　墨染娇容亦富贵，倚风含笑醉春晖。移情写花花如己，花才有一种婉约，如人之慧楚。牡丹妙极现三春丽景，诸花有分有离，高低相倚，如诸美人交头细语，无不神情维妙，意趣横生。画中牡丹有的舒展于煦日和风，有的相依于绵绵细雨中，有的在习习春风中独立，有的摇曳于蒙蒙月色，有的神光离合如花仙子在瑶池翩翩起舞。牡丹如一张张笑脸迎着春风吹拂，陶醉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容光四射，娇艳动人，如此意境令人神往。有的画作牡丹花在春雨的滋润中垂头含笑，似羞涩美丽少女低垂粉面、玉项脉脉含情，好像含羞带笑的美人婀娜在春风雨露中；有的删刈花叶、避却繁冗，美人细项、显露花蕊，花蕊如少女的眼睛，点得精到更是楚楚动人，既天真活泼又稳重多情；有的画作益见绮丽，如顾盼话语的少妇，风姿绰约、仪态万方，花头简约中见轻盈而丰满，水灵而娇嫩；有的二花相影，如同美人窥镜，使画面虚实相生，层次分明，浓淡相宜，水墨意蕴恒足。还有传统中谓之“花明叶暗”来衬托画花的艳丽，有时花朵隐藏于枝叶丛中， “叶里藏花”极有变化，酷似“犹抱琵琶半遮面”、“雾里看花”花更美。环境中蜜蜂漫游花丛之中，此时天地、花叶之间一派祥和气氛。整个画面静中有动，意趣横生，有声有色，生机盎然，悦人眼眸。

　　艺术创作是画家综合实力的表达行为，在创作活动中，艺术所追求的完美，在于其探索审美思想形成的过程和心灵轨迹，领悟生活的传神之处，追求艺术精神之真谛，达到既臻于理想又邻于生活的境界，使其充盈着大自然的精气和人的情感，这是艺术家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熔铸古今精粹，又能独辟蹊径，结合东西方文化的精华，力求以清新高雅的格调和丰富内涵的语言，从自然中寻找创新的契机。赋予作品生命力，使作品拥有活的灵魂，是检验艺术家创作的尺度，更是艺术家穷其一生的精力才能达到的境界。

　　（作者为广西民族学院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民族美术创作研究所所长）

　　易嘉勋　牡丹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