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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游记

由史入评 小中见大

——《薛永年卷》读后感

  ——《薛永年卷》读后感

  ■廖少华

  人民美术出版社自2006年开始,陆续出版《中国现代美术理论批评文丛》,其中《薛永年卷》于2010年1月出版。邵大箴先生在丛书总序中指出:“美术批评和美术创作一样,需要有探索精神。”《薛永年卷》的面世,不仅让我们窥见到其中宝贵的探索精神,同时也让我们更加明晰薛先生美术理论批评的独特风格。

  薛先生从美术史学者的角度切入评论,极其生动而有效地发挥了史论专业的优势,从历史文化的深度、美术史发展的纵向和横向、艺术文化的更高处审视被批评的对象与事物,避免了一般美术批评的套话与空泛。他青年时先学习中国画和书法篆刻,然后在中央美术学院攻读美术史和美术理论,毕业后从事博物馆中国书画文物典藏研究多年,再考取母校美术史硕士研究生,步入中国美术史教学、研究的最高殿堂。系统执教中国美术史、中国画论、中国书法理论、中国书画鉴定基础、中国文人画史、中国美术史学史等多门研究性的课程。正是他具备了非常坚实的美术史学者的学力和深厚的艺术文化研究基础,由此形成他与众不同——由史入评的理论批评风格。

  薛先生理论批评第二个特点——立论的小中见大与批评形态的小中见大。《薛永年卷》共分四章:综论、专题、短评;前辈风范探寻;中青年名家研究;与史论学术论评。从54篇时空跨度很大的评论中,体现出他做研究认真、翔实,不图虚名,真评实论的学者风范。薛先生认为:“只有以新的视角或新的方法做本专业的个案,才能揭示出超越前人的确有一得之见而非泛泛的理论认识。”这里的“个案”、“一得之见”都闪烁着他立论与评论风格的“小中见大”。例如:他在论述齐白石艺术的当代意义时,提出“齐白石创作道路的借古开今,题材上关爱自然、讴歌和平,守望精神家园的高度自觉”等等,切入点切得小、准、深、精,从而避免了别人那种空中楼阁式的评论。

  薛先生的理论批评特点之三,是在一些争论较大、带有整体意味的大理论问题上能阐发他独到的见解。如《薛永年卷》第一章综论专题之《传统资源与文化身份》一文,提出“传统美术”与“美术传统”两者的区别。他认为“传统美术”是过去美术创造的遗存,应该从不同历史与不同时代的创造过程中通过分析批判,分辨不同的传统;而“‘美术传统’是存在于一切传统美术中的稳定因素,依然存在于现实美术中”。对这个看似简单而实际上长期困扰理论界的问题,用简明而深刻的语言揭示出核心。又比如《谈写意》和《境象与笔墨》,前者着重于“体现中国艺术精神的一个重要方面,同时涉及中国画的思维方式与表现方式”;后者,对吴冠中和张仃两位先生的“笔墨之争”,薛先生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吴、张的笔墨之争,基本上离开了笔墨于境象的关系”,从学理的更深层面切入艺术创造的艺术语言与艺术精神关系的研究,体现了一位著名美术理论学者宽广的研究视域。这些较大理论课题的研究,不仅有助于薛先生评论风格的形成,而且也使他“小中见大”的评论向大小结合和更深厚的文化意义推进。

  《薛永年卷》反复读后,我还认为先生的美术理论批评具有创造性的、质疑式的特点。我与先生日常交往不多,有时因为自己在理论学习和创作遇到困惑时向他请教。薛先生每次回复的信中都会提到一些理论上的新见和不同的疑问,他从美术史、创作与鉴藏、批评等多个角度提出新的问题。《薛永年卷》中有对李一书法的评论,高度评价李一书法“有学有艺”;在对笔者的信中,也提到“技、艺、境”三者的关系如何体现的问题,强调艺术精神体现的形式与途径——目前大多数画家都无法回避的核心。从薛先生的文论中,我认为他“提出问题——批评——再提出质疑——与读者共同思考寻求答案”这种新的批评形式,进一步彰显他作为著名美术学者对事业执着的宝贵精神和与众不同的理论风格。他在美术理论批评上的建树和评论风格,正在体现贡布里奇描述艺术史和艺术批评——对“经典的伟大艺术的承认和维护……提供我们既不能降低又不迷失方向的参照点和杰出的标准”的重要作用。

  2010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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