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铜
■朱炳仁
手握着铁钳,钳夹着坩埚。
铜在沸腾,在喷金,在等待。
一千年,两千年,五千年的等待。
忽而,人动了,手动了,埚动了,铜动了。
立定,太极推手,转身,霓裳羽衣。
一阵金光,倾洒而下,泼墨飞溅,银河直泻。
百态千姿,万壑千峰,奔腾呼啸,顿失滔滔。
惊天地 泣鬼神。
一汪金水,终成图画。
青铜时代,铁魄铜魂。
在正宗正经的 不容置疑的规矩中,
在成方成圆的 无可挑剔的范模中,
重复着千年一日的神圣故事;
再现着千身一面的经典作品。
有铜质没有品质,有铸铜没有舞铜。
有圏囿怎有灵气,有困扼那来灵动。
大境如禅 大美如化。
铜在范内 魂在何方。
沸腾,喷金,起舞,涅槃。
神圣的当是变化 经典的该是变革。
范内凝固岁月,埚中熔化时间。
在沧桑和苍茫中淡泊淡定;在现实和浪漫中云卷云舒。
造化在舞铜中任性地发挥它的脾性;
舞者在舞铜中理性地熔铸他的个性。
立定,太极推手;转身,霓裳羽衣。
铜终于舞起来了。
天地无限 造化无穷。
于2009年12月20日巴黎飞沪航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