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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痴迷的手工艺

  在摄影数码化提供的快速而廉价的图像大潮下,我们不可避免地失落了摄影最重要的东西:摄影行为本身带来的迷人质感,现在让我们从这本书开始去重新寻获它们。《经典手工影像》由郑幼幼工作室的丁珊企划,详细介绍了摄影史上曾流行的多种古典手工印相技术,呈现了当今世界具前沿地位的34位古典手工影像艺术家的代表作品。书中还收入多篇艺术家对古典手工印相工艺的论述与对谈,是专业摄影师与古典影像工艺爱好者了解并实践这种神秘而动人的经典传统影像艺术的重要指导。

  作者之一山姆·王,在上世纪90年代,和其他教师共同建立了数字图像艺术(Digital Production Arts)的研究生专业。山姆·王把作为艺术形式的摄影教学贯穿其40年教学生涯中。

  作者之一桑迪·肯,是一位居住在南卡罗莱纳州伊斯利市的艺术摄影家。他是一位摄影历史学家,写了数本有关西班牙摄影图片发展的书,如《施密特·德·拉斯·赫拉斯:图像1944—1960》(Schmidt de las Heras:Fotografías 1944—1960)等。

  作者之一克里斯蒂娜·Z·安德森,她的作品主要是以19世纪的手工印相工艺为主,特别是树胶重铬酸盐和奶酪工艺。她的作品在80多个展览和出版物中呈现给观众。

  作者之一钟建明,南京艺术学院摄影系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有近40年专业摄影经历。从事过绘画、商业摄影、艺术摄影以及摄影教育等工作,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随着无情的数字影像革命,摄影的现状已被迅速改变,暗房呈现已经过时。数码照相机已经取代了胶片照相机,大部分图像、照片均由机器制作而不是由手工完成。其他纸媒载体,如书籍和报纸面临同样的命运,图书馆急急忙忙地赶着“无纸”化运作,报纸和书籍在我们的电脑或手机上以数字的形式呈现给我们。但是,影像的数字革命却没有影响到当前的古典印相工艺的复苏,就像这本手工制作摄影书中的参与者一样。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

  这本书的参与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在个人背景、教育和作品创作方面,使之无法完全解释传统手工印相的复兴。原因是复杂的,而且不能仅仅理解为每个人的背景和独有的文化能力。相对于其他一些历史和现实因素,我们是这样看的:1.历史上和当代摄影本身的实验性,造就了很多影像制作工艺,这不仅仅基于银盐,其中也包括铁、金、铂、铀等,同时还有重铬酸盐工艺,如碳素印相和树胶重铬酸盐工艺;2.渴望一个人的作品区别于另一个人的作品,即照片显示的差异性;3.对于传统艺术的兴趣和对数字影像的不适应,并希望得到真正有价值的手工工艺和真正具有学术性的知识。

  摄影的迷人之处在于它几乎允许无限制的试验。摄影创始人本身的目的和摄影的本质并不一致。塔尔博特称它为“镜头图像(photogenic drawings)”,而尼埃普斯把它称为“阳光摄影(heliography)”。即使在今天,我们依然不断面临着对摄影本质理解的含糊不清。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唯一可能会同意的事情就是“照片是光对特定物质的反映结果”。这种模棱两可的结果是,不管摄影是什么,是高度民主化的,还是已经变成表现物质的形态,我们依然愿意把银盐印在纸、铜、玻璃上;我们可以使用包括金、铂、钯或铀在内的印相工艺;我们在铜版上蚀刻画面并涂上油墨转移到纸上;我们还把颜料、树胶、阿拉伯胶以及明胶构成的影像置于金属或纸张上。这个非同寻常且自由自在的摄影工艺是我们汇集这本工艺样式众多的书的重要原因之一。

  人们开始痴迷数字技术始于1982年,索尼展示了它生产的第一台数码照相机。但它也使人产生反感,因为那个时候正在强调手工制作照片和非常物理性的原始感觉。大家普遍认为数字影像抹掉了“真实记录的痕迹”,这是曾经属于摄影的专利。它修饰了过去和现在那些已经被确定并锁住的图像,包括奥斯卡·雷兰德、亨利·佩奇·罗宾逊和杰里·尤尔斯曼。然而,数字化更严重的结果是,它对影像的结构处理、感性元素处理以及色调值的处理都不会牺牲物理图像的打印质量。总之,数字图像被从银盐、印相的传统工艺中剥离开来,我们不需要再追求被认为是摄影艺术中最重要的和被欣赏的某些特质,比如质感、光泽、浮雕效果等。这本手工摄影工艺书的参与者提供的照片断言了摄影继续作为无数个物理现象的重要性。

  摄影无可争议的特点是:它以实用主义和有意识的个人表达为目的,往往结果是表现“最初”或“最终”这两类。这本书中的大多数作品属于个人表达的范畴,这属于很多人称之为艺术摄影的一个分支,它追求的是最终结果。摄影将自己定义为艺术的一个主要特点是,它必须以某种方式使自己区别于其他规范的表现样式。30年前在新墨西哥州《超纯艺术研究》杂志上,亚比·所罗门·戈杜写道:“摄影艺术一直在定义它本身,的确,不得不改变自己,使它与其他的规范性和无限普遍的摄影形式形成对比。”戈杜的评论倾向于摄影艺术的内心自我表达,无论这一时期流行的是审美还是制作。摄影师可以使用很多别的方法区分他的工作,也包括对主题的处理方法和印放制作在内。本书中所包含的艺术家将会继续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摄影艺术,这种摄影艺术可以使艺术家通过掌握手工印相来使自己的作品区别于其他摄影师。

  我个人学习手工摄影艺术的方法是一件偶然的事情。我的背景和学历是西班牙文学博士,这给了我一个从历史的角度来了解和欣赏艺术的能力。然而,我选择摄影并尝试手工涂布印相工艺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随机和随意的。例如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暗房工作,而不是拍摄我小女儿的照片。在暗房的工作使我对摄影史感兴趣,特别是涉及印相方法和比摄影更宽泛的艺术史讨论。我获得的知识是理解为什么过去几代摄影师用另类的印相制作工艺,这对更好地学习传统工艺有所帮助,并能专注于我自己的工作。

  手工印相制作最吸引我的有两方面:首先,这些实践工艺需要极大的耐心,以此平衡我对数字影像快餐文化的心态。其次或许也是最重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更重视制作印相的过程本身,而不是最终的结果。这是一个很实际的想法,其中需要顾及自己对于最终成功的看法,而不是其他可以得到的满足,我经常会产生短暂的虚幻满足感。


美术报 阅读 00022 让人痴迷的手工艺 2014-12-13 3680107 2 2014年12月1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