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8版）

　　高居翰先生晚年感慨，观看中国绘画的方式，除了中国人的方式，还有日本人的方式、德国人的方式。他终其一生，都在与图像搏斗，尝试以有效的方式去读解中国古人的艺术品，并且不断自省，突破固有的研究模式。他坦然面对新一代学者的挑战性研究，在耄耋之年建言：

　　他们这样做不过是肩负历史赋予他们一代人的使命，就像我努力负起历史给我的使命一样。尽管他们著述材料周详，论证缜密，我依旧认为，他们还是有必要听听老殿堂维护者所回应的驳论：将来更一代学者，如果想复兴新近回潮的叙事性或贡布里希式的艺术史的优势，还是需要学习那些驳论的。

　　阿拉伯谚语说：一位老人的离世，就是一座图书馆的坍塌。高居翰先生除了把他有形的图书馆安置在西湖边上的校园之内，也留给我们一个更加庞大的无形图书馆。我们身处这样的图书馆，时时感受到这位思接千载、胸怀历史春秋的睿智老者，以学术为天下公器，随时随地与来访者讨论中国艺术与历史。